安之若累

【安雷】最后的“异常”（一发完）

安雷日快乐！

Summary：雷狮第一次发现，安迷修或许真的想要杀死他。

* * *

被熟悉的双剑攻击的时候，雷狮并没有想太多，只当是安迷修又跑来找他的麻烦。

彼时他满脑子都是海盗团的事情，没空搭理这个动不动就要“惩恶扬善”的骑士，只敷衍地抬起雷神之锤抵挡了几下，连元力技能都懒得用。

 

“要打架之后再说，现在没空。”

雷狮并没有抬头，撂下这句话之后就转过身，打算直接走人。

如果是平常的安迷修，听到这话之后多半会停下攻击，开启一番嘴炮——雷狮甚至已经习惯性地做好了“听他放屁”的心理准备。

然而出乎意料地，对方竟然什么话都没有说。雷狮毫无障碍地向前走出了十几米，还在思考这家伙是不是转了性，终于深刻知道了两人之前常打的嘴炮并没有什么实际作用，不过是无限重复谁也说服不了谁的场面罢了。

 

等他真正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

一股凌厉的剑气从身后侵袭而来，裹挟着雷狮从来没有从安迷修身上感受过的，强烈而直接的杀意。

说不清是意外还是震惊更多一些。雷狮恍惚间突然意识到，这似乎是那两把剑第一次真正的，毫无余地的瞄准了他的咽喉。

雷狮几乎称得上是狼狈地避开了这一招致命攻击，只觉得有温热的液体从脸颊上缓缓流下。他不甚在意地抬手摸了一把，是血。

鲜红的血液仿佛在嘲讽着他不合时宜的天真和自以为是。

 

“你这家伙——”

雷狮知道自己生气了。他抬起头，却看见面前那个熟悉的身影被一团黑雾缭绕着，半晌看不清面庞。

等那不知从何而来的黑雾褪去的时候，一双猩红的眼眸便毫无遮掩地展露在了他的面前。

 

雷狮握紧了手上的武器，停顿了片刻。

“你不是安迷修。”

 

“我是。”

始终保持着沉默的人终于开口，声音竟然也和记忆中的那个白痴骑士一模一样。

他手握双剑，一步一步向着雷狮走来。

他的身上带着血和死亡的味道。像是刚从刀尖里滚过，浑身都充满了血气，却又并不能见到明显的伤口。

那就只能是别人的血，和命。

 

危险，致命的危险。

雷狮克制住了自己下意识想要后退的动作。在他过去的海盗生涯中，也曾体会过一次类似的感觉——这是死士的气息。

 

摒弃了所有的情感与需求，惟独留下杀戮的本能。

这是……无论如何也不该从安迷修身上展现出的气息。

 

“雷狮，抱歉。”黑色的骑士举起了手中的剑，嘴上说着道歉的话语，那双猩红的双眸里却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歉意和犹豫。

只有决绝，和一抹令人难以读懂的悲切。

 

“但是你必须死。”

 

“那也要看你做不做得到了。”

雷狮冷哼了一声，一把举起了手中的雷神之锤。耀眼的闪电环绕在他的身侧，刺啦刺啦地散发着警告一般的声响。

锤和剑相碰的那一瞬间，巨大的碰撞声在耳边爆发。雷狮在剧烈的冲击力下，不可避免地后退了一步。

太强了。

 

没等他适应对方这股超出常理之外的强大力量，面前的人竟然硬生生地抗住了雷神之锤的所有攻击，转而抽出双剑直攻要害。

原本僵持的局面瞬间被破。雷狮怎么也没有预料到这一番宛如自爆的操作，只得堪堪避开，腰腹间瞬间多了一道伤口，往外丝丝渗着血。

这是完全不在乎自身安危的攻击，眼前的人唯一的目标似乎就只有……除掉他。

为了这个目的，他甚至不在乎其他所有的一切。

完全自毁式的杀戮。

 

雷狮半跪在地，捂住伤口微微喘息着，抬起头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尽管只有几秒钟的兵刃相接，他却已经清楚的知道，自己此刻正身处困境。对方的强大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而他对目标的执行力，简直像一个早就被设定好的程序，感不到痛也不会计较自身的损伤，只在乎达成最终的结果。

向来不可一世的雷狮，第一次对一场战斗这么没有把握。

“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咬着牙问道。

 

“我说了，我是安迷修。”

黑色的男人一步一步走到了雷狮的面前，不带一丝表情的用剑尖挑起了面前人的下巴。

“当我是瞎子吗。”雷狮冷笑了一声，“那个白痴骑士我还是认识的。虽然武器和元力技能都很相似，但你不是他。”

对方似乎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重新举起了武器，猩红的双眸里似乎埋葬了什么深沉，凝重而又悲伤的东西。

“你现在或许还不能理解，但是为了重启这个宇宙——我必须这么做。”

 

雷狮握紧了拳头。腰腹部的伤口虽然避开了要害，但是失血状况并没有好转，再这样下去他的体力很快就会透支殆尽。

以现在的局面来看，他没有多大的胜算。

“重启宇宙？”雷狮张口嘲讽道，“怎么，难不成你把自己当成伪神了？还是在玩什么超级英雄拯救世界的游戏？”

对方的剑迟疑了一瞬。雷狮见状立马追加了一句：“重启宇宙要靠杀了我来达成吗？难道我是什么大灾星？”

“需要靠毁灭这个世界来达成。”面前的人平静地叙述道，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真好。

“……”雷狮一瞬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知道你在试图激怒我。”黑色的骑士依旧面无表情，猩红地双眸紧紧地盯着面前的雷狮，像是在看着他，又像是在透过他看着什么更加遥远的东西。

“我不介意在毁灭这个世界之前，告诉你真相。”他缓缓开口道，随后又加了一句：

“恶党。”

 

很少有人会当着宇宙知名海盗的面叫他恶党。而安迷修是其中最有存在感的一个。

面前的人确实给了雷狮一种熟悉而陌生的感觉，有一种奇怪的念头涌上了大脑，但最终还是被理智压了下去。

不可能的，无论怎么看，这个人都不可能是安迷修。

真正的安迷修此刻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继续执行他愚蠢的骑士道，惩恶扬善呢。

 

而面前的男人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带任何表情地开口：

“你有没有想过——你存在的这个世界，其实并不真实？”

“你要和我讨论哲学吗？”雷狮似笑非笑地抬起头。当他真正靠近的时候，雷狮才更加清晰地嗅到了这个人身上浓郁的血腥味。

像是从地狱走来的使者，充满了腐朽和死亡的味道。

“你杀了多少人？”雷狮忍不住开口问道。

 

“九十九个。”男人毫不犹豫地开口，“你是第一百个，也将是最后一个。”

“……”

“我说过了，只有毁灭这个世界，才能重启整个宇宙。”他继续平静地说道，“现在宇宙正处于极度混乱的状态，这一百个人本不该以这样的形式存在。”

“什么意思？”雷狮皱紧了眉头。

这一次，对方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开口道：“伪神毁灭了原本的世界。”

雷狮读懂了他的意思，嗤笑了一声：“怎么，你是想说其实我们现在都活在想象里，其实我们的本体已经死了？”

“你可以这么理解。”出乎意料的，面前的人竟然点了点头，“在世界毁灭的前一天里，一切都被定格，然后剪切保存了下来。”

“像是一个备份？”

“就是一个备份。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备份。”对方轻轻叹了口气，“接下来我说的话可能会让你觉得难以置信，但是这就是真实。”

“现在的部分已经让我觉得非常难以置信了。”雷狮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我说过的吧，我就是安迷修。”男人静静地看着面前熟悉的人，赤红的眼睛里有怀念，亦有悲悯。

“而你却并不能算是真正的雷狮。”

雷狮愣了愣，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对方打断了思绪。

“你仔细思考一下，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在这里做些什么？”

 

“我在这里当然是因为——”

雷狮停顿了一秒，突然发现自己的记忆像是缺了一块一样，断片了。明明就在嘴边，可是他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当然知道自己叫雷狮，是个恶名在外的宇宙海盗，也知道自己应当是在参加凹凸大赛。这些宏观的，宛如设定一般的东西，他都知道。

但是除此之外呢？

他现在正在大赛里做些什么？他有什么目标，接下来有什么计划，海盗团的其他人在哪里？

他拼尽全力试图回忆，却一无所获。

 

“你想不起来具体的事情，这是正常的。”自称安迷修的男人轻轻叹了口气。

“因为你不是他。”

雷狮皱了皱眉头，不知道为什么，明显的感到了一丝不悦。

“那真是一场惨烈的战斗”。男人放下了手中的剑，倚靠在一旁的墙上，像是陷入了某段回忆。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再次缓慢地，低沉地开口道：

“真正的雷狮，曾经在我面前死去了。”

 

“你到底想要说些什么？”雷狮的语气有些生硬，他预感到自己或许即将知道一些不太令人愉快的事情。

“为了阻止伪神毁灭一切，我们——凹凸大赛的参赛者们，曾经经历了一场恶战。”“安迷修”看向了远方，赤红的双眸似乎毫无焦点。

“最终的结果，近乎全军覆没。”

“除了我之外，所有的人都没能幸存。而我甚至也算不上活着——”他低头看着自己手臂边环绕的黑色雾气。

“这些都是和伪神战斗的时候造成的感染和病变。”

“可就算这样，我们也没能真正阻止世界的崩塌。然而在一切真正毁灭之前，却出现了一个谁都没有想到的意外。

“就是你们。”

“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百个参赛者连同最终之战前的那个时间点，一起被复制了。”

“你们是这个宇宙的‘异常’，却也是最后的‘希望’。”

他转过头，对上了雷狮的双眸，突然毫无来由地出现了一瞬间的心悸。

尽管理智知道面前的人并不是他所认识的“雷狮”，但是汹涌的情感还是无法克制地在胸腔汇聚着，仿佛要冲破那一层堤坝似的，汹涌而出。

 

“……抱歉，我不该告诉你这些事情的。”黑色的骑士重新拿起了双剑，站起了身，又恢复成初见时候那一副冰冷而充满杀意的模样。

“雷狮，我已经无法回头了。”

“我们近乎牺牲了一切，才在最后关头打败了伪神——不，那根本不能算是打败。只是玉石俱焚而已。”

“但你们这一百个‘异常’的存在，让当下这个宇宙的空间变得不稳定，却也因此出现了最大的转机。”

“只要重启这个宇宙，一切就能回到最终之战之前。而重启的唯一办法，就是消灭‘异常’。”

 

毁掉这个世界，毁掉你。

然后……毁掉我自己。

如果这样就能让一切恢复如常的话，我必将成为这个背负罪恶的人。

这就是我在最终之战里存活下来的意义。

 

“……好吧，我现在有点相信你是安迷修了。”

雷狮耸了耸肩膀，听不出语气里的褒贬意味：“固执却又有奇怪的坚持，只会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确实和我印象里的那个人一致。”

安迷修低垂了眼睫，并没有回答。

“现在的情况是，你看起来比我强，还比我不要命。”雷狮抬起头，平静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似乎并没有想要抵抗的意思。

“我好像也没有什么其他选择的余地了。”

 

安迷修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嘴唇抿成了一条绷紧的直线，像是在忍耐着什么一样。

“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雷狮直视进对方血红的双眸，一字一句地问道：

“有什么东西能证明你所说的一切吗。”

他停顿了一会儿，加了一句：“毕竟除了记忆上暂时有点问题之外，我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大毛病——”

“也不觉得我是什么复制品。”

“……”男人的赤红的双眸肉眼可见地有了一瞬间的颤动。他低头沉默了很久，叹了口气。

“你见过自己现在的样子吗？”

雷狮眨了眨眼睛，有一瞬间并没能理解对方的意思。

“什么？”

“你现在的样子……”安迷修重复了一遍，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停顿了片刻，转而扬起了手中的剑——却并不是为了攻击。

虽然没有镜子，但是剑锋的反光可以诚实的照耀出真相。

雷狮下意识地望向了眼前的剑身，在锋利的剑光里看见了一个清晰的自己——灰色的头发，赤红的双眸。

和面前的安迷修一样的不祥面貌。

 

“被复制的‘异常’会像我一样，被伪神的力量污染。”

安迷修收回了剑，皱紧眉头看向面前的人，原本深沉的赤色双眸中流出了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担忧。

像是在担忧对方是否能接受这庞大的信息量和出乎意料的残酷真相。

“……原来是这样啊。”雷狮放松地向后靠在了墙上，仰头看着安迷修。他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抗拒心理，而是格外轻松地接受了这个事实，甚至扬起了嘴角。

“难怪我之前始终觉得有点违和感，原来是因为我也变成了和你一样的状态——你管这个叫‘被污染’是吗？”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把右手握成了拳头，然后又缓缓松开：“我倒觉得像是变得残缺了。”

“按照你的说法，这具身体是因为意外而被‘复制’出来的，那我在被复制的时候，可能缺少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比如我那些更加具体的，琐碎的记忆，又比如一些更加激烈的冲突和情绪。”雷狮笑了笑，一副对什么都不甚在意的样子，平常的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比如现在，就算知道了真相，我也既不能感到难过，也没有感觉到愤怒亦或是悲伤。”

“我只觉得非常平静。”

 

“雷狮——”

安迷修下意识地张口喊出了那个名字，换来了面前人一个不经意的挑眉。

“你之前不是还说我‘并不能算是雷狮’吗，原来你还是认同我的身份的啊？”

猝不及防的反问让安迷修愣住了，雷狮却并没有要等待他回复的意思，而是抢先一步转移了话题。

“既然你的目的是毁灭这个被‘复制’出来的世界，那你已经快要成功了吧，应该也不赶时间？”

“那么，在你终结我和这个世界之前，愿意再告诉我一些其他的事情吗？”雷狮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座位，歪了歪头。

“救世主先生？”

 

“……别这么叫我。”

安迷修咬了咬牙，到底还是顺从地坐到了雷狮的身旁，微微地下了头，略长的刘海垂下挡住了大部分表情。

“我现在……只是个毁灭者而已。”

“其实从刚刚开始我就很想说了。”雷狮转过头，直视进面前人的双眸，“你其实并不是最适合完成这个任务的人。”

“以拯救之名进行的杀戮，对你来说……”

“很痛苦吧？”

 

安迷修的瞳孔剧烈地抖动了一瞬。他握紧了拳头，虽然什么都没有回答，但是这样的表现已经说明了一切。

“你现在这样倒是终于有点‘人’的感觉了。之前那么凶神恶煞的，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雷狮眨了眨眼睛，伸出手缓缓覆上了身旁人攥紧的拳头。

安迷修的手有一瞬间的颤抖，却并没有躲开这突如其来的触碰，只是默默咬紧了下唇。

“如果不是其他所有人都失去了战斗力，应该也不会让你去做这件事吧。至少我觉得自己就比你更适合多了。”雷狮耸了耸肩，维持着握住对方手的姿势，开口问道：

“说说看吧。”

“最后的那场战斗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时候，所有人都觉得创世神已经陨落了。”

安迷修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松开了紧紧攥着的拳头，学着雷狮的样子向后仰靠在了墙上。

似乎从来到这个被复制的世界开始直到现在，他才真正有了片刻的放松，不再紧绷的像个机器。

“还活着的参赛者们都参与了和伪神的战斗，那场残酷的战斗持续了很久很久。久到等我意识到的时候，周围还能站着的人已经不剩下几个了。”

“当我无意中抬起头的时候，刚好对上了雷狮的目光。”

“你知道的，我们的关系其实从来算不上好——”安迷修停顿了片刻，像是回想起了当时的画面一样，赤色的双眸里罕见地流露出了几分温柔的神色。

“但是那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可能真的是突如其来的默契吧，我和恶党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联手了。”

“他用雷电牵制住伪神的行动，我则寻找弱点输出攻击。我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有一天能和恶党进行合作，还合作的这么顺利。像是出手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知道了我接下来会采取什么行动，而我也能精准的预测到他的攻击轨迹。”

“我已经不知道这是人类在危机情况下的潜能爆发，还是我和他真的有那么点心灵相通了。”

他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像是在思考什么似的。

雷狮等了一会儿，依旧没有等到答案，终于忍不住开口追问：“然后呢？”

“然后啊……”安迷修闭上了双眼，声音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更加低沉了一些。

“我们就这样撑了很久，在满地的参赛者尸体上艰难的抵抗着。”

“直到最后一刻，我们依旧保持着那神奇的默契——我知道那个瞬间，他想要玉石俱焚。”

“他也知道我知道，因为那个时候，他回头对着我笑了。”

 

“……”听到这里，雷狮微微垂下了眼睛，看着自己和面前人交叠在一起的手掌。

“当伪神被打败之后，我终于见到了真正的创世神。”

“他看起来很虚弱，像是刚刚从疲惫的长眠中苏醒。然后他告诉了我这个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也是唯一的挽回办法。”

“消灭我们这些不知为何被复制出来的‘异常’？”雷狮歪了歪头，插了一句嘴。

“是的。”安迷修转过头，静静地望着面前的人：“你是最后一个。”

“这样啊。”雷狮并没有对上安迷修的目光，反倒是望向了远处的方向。

“说完了你的故事，那就来听听关于我的事情吧。”

“我之前说过的吧？我感觉自己像是缺失了什么，总有一种奇怪的违和感。”

“那是因为你的记忆并不完全，可能是在复制的时候出现了问题。”安迷修解释道。

“可能吧，不过这并不重要。”雷狮不甚在意地说道，“不过这种缺失并不能算是彻底的坏事，因为他让我剩下的情感变得更加炽热而明显。而丢失的那一部分里，可能也包含了很多理性的东西吧。但正因如此，我才拥有了一些胡作非为的勇气。”

“那个完整的我一生都不会告诉你的事情，我可以告诉你喔。”这一次，雷狮直视进了面前那双和自己一样赤红的双眸里。

“关于‘雷狮喜欢安迷修’这件事情。”

 

安迷修和意料中的一样，惊讶的瞪大了双眼，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

雷狮微微扬起了嘴角，举起了两人交叠在一起的那只手：“你没有避开我的触碰。”

“既然世界都已经毁灭了，为什么不对自己坦诚一点呢？”

安迷修抿了抿唇，微微低下了头。

他像是想起了很多五彩缤纷的过往，想起了一些埋藏在内心深处的，从来不曾吐露过的复杂情绪，想起了某些连自己都不曾真正面对过的剧烈情感。

他想了很多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回过神来的时候，面前就只剩下那个熟悉的人而已了。

安迷修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释然。一直以来的痛苦，疑惑和不满，都在一瞬间得到了完美的解答。

直到世界的尽头，他终于发现自己爱他。

 

安迷修翻过了自己的手掌，触碰到面前人温热的掌心，然后毫不犹豫地握住了那只手。

十指相扣的那一刻，仿佛连两颗心都在那一瞬间紧紧地结合到了一起。

雷狮转过身，给了面前的人一个寻常的拥抱。

然后他握住了面前人放在身旁的剑。

“既然该说的东西都已经成功传达了的话，你也不要忘记自己的使命啊。”雷狮把剑柄塞进了安迷修的手里，自己却用另一只手握住了锋利的剑尖。

“最后的骑士所做的事情，应当永远是‘拯救’，而不是杀戮啊。”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撞向了剑刃。

有利器刺入身体的声音，鲜红的血液慢慢流了下来。

“别难过。”雷狮伸出手，抚上安迷修的脸庞，指尖隐约触碰到了某种晶莹的，滚烫的液体。

“我们之后……总会以另一种形式相见的吧。”

说完，他轻轻的笑了。一如安迷修记忆里，那个最终时刻的微笑。

 

就在雷狮失去意识的那一瞬间，大量的黑色烟雾突然在他身边出现，像是沼泽一般，将他密不透风的紧紧包围。

紧接着，在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突然迸发出了一丝夺目的光。

于极暗之处所生的，代表希望的光。

 

安迷修闭上了眼睛。

他想，明天应该很快就能到来。

 

End.

 

是之前黑安雷合志的稿，混个更

严格意义上来说应该是黑安+黑雷的组合，灵感来自某天突然想到的脑洞：

如果拯救的前提是毁灭，正义该如何选择？

 

虽然看起来有点像BE但是其实还是HE嘛，因为安雷酱终究会以另一种形式相见啦

类似“我会爱上每一个你，每一个我都会爱上你”的宿命感也很带劲哒

 

Ps，离经叛道明天更！（发出不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