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若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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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雷】向死而生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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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血猎安迷修x吸血鬼雷狮

狗血,OOC,私设如山。

 

Chapter 32

 

* * *

安迷修想过很多次,如果还能再次见到雷狮,他应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他们之间的关系太过复杂,也太过纠缠不清。他想如果还能再次见面,对方或许会暴怒,会怨恨,会把他所做的一切一一报复回来。又或许会鄙夷,会唾弃,会不再愿意看到他和他有关的一切。

 

但是他没有想到会是现在这样。

 

安迷修怔愣了很长时间,最终别过头来,看向一旁那个陌生的吸血鬼。

卡米尔冲着他耸了耸肩。“后遗症,醒来就是这样了。有一段时间的记忆整个消失了。真不凑巧,你看起来刚好就在被遗忘的那段里面。”

安迷修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开口:“能让我和他单独相处一会儿吗?”

 

年轻的吸血鬼压了压帽檐,推开了身后的门。

“我就在外面。”他对着雷狮说道,“有什么事的话叫我就行。”他最后又看了眼一旁满脸难以置信的人类,走了出去。

 

房间里静默了很久很久。

安迷修低着头思考,微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表情。他猜想雷狮有可能是在骗他——因为不想和他再有任何瓜葛,所以故意装出不认识他的样子。毕竟如果是真的失忆的话,怎么也不该还是一副游刃有余悠然自得的样子。

但是,如果没有失忆的话,雷狮再次看见安迷修也绝不该是如此平静而漠然的样子。

像是看待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安迷修惊觉,这比他恨他更加令人难以接受。

 

又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意识到雷狮从刚才开始竟然也意外的安静,就像是根本不存在一样。

这样的想法让他蓦然恐慌。安迷修抬起头,瞳孔收缩,看到了一幕让他震惊到难以言喻的画面。

 

雷狮正满脸的迷茫,绛紫色的眼眸里毫无焦点,似乎是在望着他,又似乎是在透过他,望着什么更加遥远的东西。

他眨了眨眼睛,对上了安迷修的目光。像是从漫长的睡眠中醒来,刚刚恢复意识。

有晶莹的液体从眼角溢出,顺着脸颊一路滑落到下巴优美的线条上。

 

“诶?”雷狮伸出手,碰了碰自己的脸,摸到了温热的液体。他把手指伸到自己眼前,迷惑而不解。

“我为什么在哭?”

 

压抑了很久的汹涌的情绪终于在此刻呼啸而出,奔腾着冲破理智的堤坝,淹没了一切。安迷修上前一步,展开双臂,紧紧抱住了面前的吸血鬼。

他抱得那么用力,像是要把对方揉进自己的骨血一样。他把头埋进他的肩窝,感受着曾经无比熟悉的略低的体温。周身都是对方的味道,对方的气息,明明并没有经过多长时间,却让他怀念的近乎也要掉下泪来。

他觉得雷狮应该被他勒得很痛——但是对方却意外的没有反抗,只是安静地任由他这么抱着。他感觉到更多温热的液体流到了自己的脖颈上,顺着领口一路滑到了衣服里,逐渐变得冰凉。

 

“喂。”雷狮突然开口,他没有抽泣,也没有哽咽,声音除了略带几分生理性的鼻音和沙哑之外,和平时的他并没有什么不同。

“我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伸手推开了安迷修,随意的抹了把脸,把那些不受控制擅自涌出的眼泪尽数抹掉,有些嫌弃的甩了甩沾上泪水的手。

“什么玩意儿,我都几百年没哭过了。”

 

安迷修确实从未看到过雷狮掉眼泪的样子,哪怕是在最后那一刻,他也还是对着他张扬肆意的笑着。

他想对方应该也是一样的。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气氛通常很愉快——他了解雷狮胜过自己。从很早之前,刚刚酝酿这个计划开始,他就暗中调查了吸血鬼很长时间。他知道雷狮所有喜欢的,讨厌的,擅长的,棘手的东西。投其所好,顺着对方的意,总归是没有错的。

他们从不需要在对方面前展示脆弱的自己。因为哭是一种软弱,是一种无法改变却又不甘现状的无能。就像当年噩梦般的那一天,他只能恐惧的抽泣着,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

安迷修和雷狮同样讨厌这种软弱。

 

可是有的时候,眼泪是无法克制的。它像是一种本能,无论你如何告诫自己,都只能任由泪水自顾自的往下流淌。

他们会因为对方而软弱。无法控制,没理可循。

 

如果说之前安迷修还会怀疑雷狮实在装作失忆的话,现在无论如何他也应该信了。经历过那些事情之后,他了解的雷狮绝无可能把自己脆弱的一面就这样毫无保留的呈现在他面前。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

绝无可能。

他所面对的,就是彻彻底底的遗忘。

 

见安迷修半晌没有反应,雷狮有些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卡米尔说我只是失去了一段记忆,其他都很正常,现在看起来可不是这样。搞不好之前什么时候伤到泪腺了吧,莫名其妙的。”

他吊着因为流泪而微微发红的眼角,看着面前的人。“我是不是曾经认识你?那还真不好意思,现在全被我忘记了。”

“不过既然会被忘记的话,应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吧。”他擅自得出了结论,丝毫没有在意当着对方的面这样说是有多么伤人。

 

雷狮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只会关注自己关注的东西,只会在意自己在意的人。其他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也无所谓别人对他的看法。

因为他足够强大,在各个方面都是。

安迷修曾经是他在意的东西之一,而且还占据着一个相当特殊,无法替代的位置。

然而,很明显,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了。

 

“我叫安迷修。”他轻声开口,露出了一个虚弱的微笑。

“很高兴认识你。”

 

* * *

雷狮真的活着。尽管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并且失去了部分记忆,但是依旧健康的活着。

这意味着安迷修的复仇失败了。

 

他没有感到难过,也丝毫没有觉得功亏一篑,甚至有那么一抹自己绝不愿意承认的侥幸和松一口气。

当年的事情或许别有隐情。他们应该好好理清楚这段过去,再来清算当下宛若一团乱麻的感情。

但是无论隐情如何,雷狮所做的事情都不会有所改变。死去的人不会复活,活着的人也终究还是要背负这一切。

可是,真的还会有下一次吗?安迷修不敢思考这个问题。

杀死他一次,就已经用尽了他毕生的精力和勇气。

 

“所以说,你觉得十五年前那场大战的起因是个误会?”

雷狮翘着腿坐在沙发上,把面前的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终于注意到了他脖子上挂着的十字架。

“哟,原来是教会的人啊,敢闯进雷家的地盘也是够有胆量了。不过这种事情你找我有什么用?不如去找我那个大哥,毕竟我向来是懒得管这些血族大事的。”

雷狮打了个哈欠,瞥了安迷修一眼。“要我给你他的联系方式吗?还是你想在这里等到我大哥回来?”

 

“不,我是来找你的。”他注视着面前的人,目光坚定。“这件事很可能和你二哥也有关系。”

“你知道我二哥的事。”雷狮眯了眯眼睛,终于有些认真了起来。“不过这也不算什么秘密,教会里稍微有点资历的人都能得到消息。比起这个,我更好奇我们之前的关系了——我为什么会和一个教会的高层有所联系?”

“我还是第一次因为受伤沉睡了这么久。教会里能伤我至此的一共也就那么几个,不会就是你的功劳吧?”

 

安迷修尴尬的别开了脸。雷狮的直觉向来敏锐,让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如果可以,他宁愿对方永远不要想起那些逝去的曾经。

终究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这么心虚的表情,难不成还真是你干的。”雷狮盯着他看了几秒,伸手摸了摸下巴。“不应该啊,那两剑要真是你捅下去的,还有脸再找上门来?那你的脸皮该比城墙拐角还厚了吧。”

安迷修僵硬了片刻,终于还是对上了他的眼神,深吸了一口气。

“你真的想知道吗?”

 

雷狮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

“我想知道,但是用不着你说。反正死不了,总有一天我会自己发现真相的。”他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不过啊……”他起身拉开了窗帘,屋外明媚的阳光洒到身上,同时也在暗处投下了一片浓重的阴影。吸血鬼们避之不及的光线,在纯血强大又蛮不讲理的力量面前毫无作用。

雷狮就这么逆着光,回过头来。

 

“如果真的是你干的,我也不介意把那两个窟窿奉还给你。”

“毕竟——”他指了指胸口的位置,“这里可是疼了很久的啊。”

 

Tbc.

 

这文写到现在将近12w字,终于写到这个地方了。

请允许我郑重的推荐这首歌,他就是我这篇文最初的灵感来源。

《my long forgotten cloistered sleep》by:梶浦由記

 

上段歌词感受一下。

 

in my long forgotten cloistered sleep

在我那漫长的漫长的漫长到被人遗忘的沉睡中

someone kissed me,whispering words of love

有人在我耳边轻吻低语

is it just a longing of my heart?

或许只是未尽之渴望

such a moment of such peace

宁静安详又白驹过隙

where do all the tears come from(to my eyes)?

这苦涩的泪水从何而来,到我眼中

with no memories,why should I cry?

记忆尚且没有我又为何要哭泣

I can never rest my soul until you call my name…

我将永世无法安眠,直到你呼唤我的名字

you call my name

你呼唤我的名字

you call my name,call my soul,from the heart

唤醒我心中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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