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若累

【安雷】向死而生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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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重人格神父安迷修x吸血鬼雷狮

 

Chapter 20

 

We would have been covered by the waters, the streams would have gone over our soul.

那时，波涛必漫过我们，河水必淹没我们。  

Yes, the waters of pride would have gone over our soul.

狂傲的水必淹没我们的灵魂。

——《圣经·诗篇124:5》

* * *

事/后。

 

雷狮躺在床上点了根烟，慵懒的向着空气里吐了个烟圈。

安迷修皱着眉头看着他，握住了他的手腕，把夹在对方修长手指间的烟取了出来。

“别在床上抽。”他苦口婆心的嘱咐，“小心着火。”

雷狮轻笑了一声，凑上来揽过他的肩膀，对着他的脸喷了口烟，然后在浅浅的烟雾缭绕下和对方交换了一个充满烟草香气的吻。

 

“安迷修。”他突然开口，“你想不想永远和我在一起？”

被叫到名字的人愣了片刻，原本想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的动作迟疑了一下，转了个弯，把烟嘴送进了自己口中，狠狠吸了一口。

对方抽的是淡烟，没什么太重的味道，饶是这样也深深的呛到了不常接触这些的他。

雷狮好笑的看着安迷修咳得惊天动地，憋得满脸通红，然后像是做了什么伟大的决定一样开口：

“变成吸血鬼的话，我还能在白天出门吗？”

 

“瞎想什么呢。”雷狮笑了一声，“我才不会初拥你，当吸血鬼一点都不好。”

就算是纯血也会本能的惧光，体温永远比常人低上一些，饥饿的时候得不到血液会异常的难受。

东躲西藏，隐匿于黑暗，一点也不适合你这样本该沐浴在光明里的人。

更何况，初拥不是唯一的。

我只会给你唯一的东西。

 

“可是，只有变成吸血鬼才能和你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安迷修轻抚着雷狮的后颈，和他额头相抵。

“如果是为了你，我可以。”

 

 “笨蛋，你到时候就会后悔的。”雷狮被他的额发蹭的有些发痒，轻笑着推开了对方。“当然还有别的办法。”

他没有注意到安迷修眼里一闪而过的阴霾。

 

不，会后悔的人是你。

 

* * *

“查不到更多的东西。”卡米尔把厚厚的砖头书搬到了雷狮面前的桌子上，“这本里重要的几页都被撕掉了，其他的纸质文献也差不多。”

“果然啊。”雷狮伸出手，大概翻了翻书里的内容，“留下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看起来有记载的都被毁了，只能亲口去别的纯血那里打听打听了。”

 

“大哥。”卡米尔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了口，“你要查血契的事情，是因为那个人类吗？”

“……还没到那么远。”雷狮看了对方一眼，“只是突然想起来，就有点好奇，顺手查一查。身为纯血却对这玩意儿一点都不了解，始祖他们的消息封锁也是做得挺厉害了。”

 

“我去查了那个人。”卡米尔突然开口。

雷狮毫不惊讶，“早就猜到你会去查。放心，第一次见面我就动用关系网查过了，他除了在那个小教堂当神父之外，和教会没什么瓜葛。”
“嗯。”卡米尔点了点头，“他的身份很干净。”

但是就是太干净了，反而显得有些刻意。他拉高了脖子上的围巾，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毫无根据的猜测，说出口也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尤其是对面前的人而言。

 

“之前……他没有说过这个吗？”卡米尔压了压帽檐，转换了话题。

雷狮反应了一下，意识到这个“他”指向的人之后，无奈的笑了笑。

“你说我二哥？这方面的事他从来都不和我说，总是以为我还处于幼年期呢。”他叹了口气，

“就连他早就和教会的人签订了血契，我也是后来才知道。”

那个时候教会和血族的关系算是难得的不错，倒也没有让他有多难以接受。只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实在让人不愿意回忆。

 

当时的教会内部有一群偏向血族的主和派，打破了千百年来教会和吸血鬼始终敌对的传统，和人类zheng/.fu提出的和平zheng/.策一拍即合。血族虽然强大，但是数量上比起普通人类相差太多，硬要开战肯定也讨不了什么便宜，两方就这么互相妥协了。

现在想来，当初的这份虚伪和平内部说不定也藏着阴谋。血契能够让纯血和人类共享生命，让契约者以人类的身份享受纯血的永生，无论怎么看都非常偏向人类。历史上追逐永生的人比比皆是，怎么可能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而在那个时候，教会内部甚至和人类zheng./fu联合，成立了一帮骑士团。骑士团主要负责维护血族和人类的和平，历史的渊源让两方都有不少耐不住性子的不安分子，惹出来的各种麻烦总要有人来收拾。

二哥的那位血契对象，就是骑士团的领头人。

 

讽刺的是，在十几年前那场大战爆发的时候，自称中立的骑士团们几乎所有人都站到了血族的对面。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而在战/后的现在，那些曾经训练有素的骑士们也有了全新的身份。

吸血鬼猎人。

 

雷狮至今都无法想象他的二哥在当时是怀着怎样的心情面对这一切的。

原本用来守护的剑尖，在那一刻直直的指向你的心脏。曾经说着爱你的人，挪开了保护者的位置，给了你致命的一击。

还有什么样背叛，能够伤人至此。

 

* * *

“计划进行得怎么样了？”头发花白的男人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的问道。

他对面的人垂首而立，略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半晌，终于轻轻的开口：

“还可以。”他抬起头，深绿色的眸子在室内显得晦暗不明。

“他已经信任我了。”

 

教父满意的点了点头，“干得不错。”他停顿了一会儿，灼灼的目光盯紧了面前的人，又加了一句：“现在提出成立血契的话，有把握吗？”

安迷修愣了愣。他想起之前雷狮含着笑意说的那句“当然有别的办法。”

 

“没有。”他微微的低下了头，避开了对方的直视。

“我认为现在说这个还有些操之过急。”

 

“也对，你们接触的时间还不算长。”教父沉吟了片刻，“虽然这么类比不太合适，但是我记得，你师父之前和那个血族签订契约似乎用了将近两年时间。”

他看着面前的年轻人骤然握紧的拳头，到底还是加了一句：“虽然你已经做得很棒了，但是记住，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我知道。”

“别太在意，我就是随口提一句。”教父站起了身，背着手走到了他的面前。房间里唯一的窗户就在他的身后，微弱的光源在他身上打下了一整片的阴影。

“我无意给你增加压力，也并非意有所指。”他看着年轻人紧紧握着的拳头，叹了口气。“你的师父教给了你太多光明的东西。他教会了你善良，忠诚，宽容，怜悯，他想将你培养成一个各种意义上正直的人。”

“我没有资格评判他的对错，但是你对这个世界的善意并不会回馈分毫。善良不会帮你保护重要的事物，但你手上的qiang可以。”

“我希望你能时刻记住那段仇恨。只有恨才是最真实的，最能帮助你的东西。所以你不需要自责，也不需要对血族产生任何形式的怜悯。它们就是罪恶本身。”

“教会带给世人光明和希望，是因为我们需要把那份阴暗和罪孽掩藏起来。这就是大战之后身为猎人的我们该做的事情。”

 

“你是个好孩子。”教父伸出手来，轻轻抚过了安迷修的发顶，语气里竟带了几分无奈的怜惜。“你还这么年轻，这么优秀。你本该拥有无限光明的未来……是命运待你太不公平。”

 

“并没有什么不公平。”安迷修平静的躲开了他宽大的手掌，“这是我自己选择的道路。师父的仇也好，血族的债也好，总有人要站出来清算这一切。”

“请您不用担心，我不会，也绝不可能背叛教会。从师父在我面前被杀死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下定了决心。

“您知道我是抱着怎样的信念站在这里。”

 

签订血契之后，契约者会成为唯一可以杀死纯血的人。而纯血一旦死去，所有的生命力就会消失，契约者也无法存活。

共享生命的同时，共享死亡。

不是逼不得已，没有人会愿意选择玉石俱焚。

 

教父收回了手，长长地叹了口气。“我一直相信你，只是你和他实在是太像了。”

同样坚定的眼神，同样的固执，同样的……难以捉摸。

他想起多年之前，尚且年轻的自己质问对方为什么会选择维护吸血鬼。当时那个人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他眨了眨眼睛，面对这样犀利的指责依旧保持着一贯的温和。“我尊重所有的生命。况且，只要提供足够的血液，血族也并不想伤人。”

“这是能让所有人满意的办法。”

 

他没有想到那个人居然真的成功的说服了自恃清高的吸血鬼们，甚至在教会内部分化出了一帮主和派，开创了千百年来血族和人类的首次和平。

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你还是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被自己深爱的吸血鬼背叛的感觉怎么样？

而你最疼爱的弟子，最后正是因为你走上了讨伐血族的道路。你那么努力的教会了他爱和包容，但是在现实面前，他却只来得及记住这份刻骨的仇恨。

 

教父注视着面前的年轻人平静如水的眼眸，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

“回去吧。”他轻轻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Tbc.

 

我控几不住我记己的手啊，怎么写着写着觉得这位教父大人您是不是也对安哥师父有什么想法？？？

就，两方现在对之前事情的印象差距很大是有原因的！不是bug！（喂
看了一眼这文写到现在居然已经八万字了，可是还是没到我最想写的部分！好急啊好想立刻就拔出我的四十米大刀（不